孟岚的嫁妆早就已经置办齐全了,婚房也是现成的。
孟家刚给缃叶和秦启操办过婚事,各人对于流程也都很熟悉。
所以孟广平把孟岚与石牛的婚事就定在了三日后。
这三日他走路都颠颠的,走到哪儿都哼着小曲儿。
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,看着又年轻不少,把汴京的几个老姑娘馋得不行,上门说亲的人不减反增。
凌妘则交给石牛几张图纸,让他帮着打几样东西。
石牛这几日没事干,正无所适从,欣然答应下来。
孟岚对此也赞成,对凌妘说:“挺好,让他有事忙,被事情绊住就不会再跑了。”
凌妘道:“姐你提醒我了,我现在就请石牛哥加急赶制一副镣铐出来,让他做完给自己套上。等洞房之夜你再帮他解开,这样就万无一失了,看他还能往哪儿跑!”
“你这张嘴!”孟岚羞得打她,“就该给你做个铁嚼子戴上!”
大婚那日,金家胖婶婶带着金家两位小姐一同来道贺。孟广平是个老好人,笑着把人请入席。
席间有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,说起石磊铁铺。
“那会儿还以为是金家为了招赘石牛兄弟买下的呢,没想到石牛兄弟最终会讨孟小姐当娘子,真是羡煞旁人啊!”
“说起来也是石牛兄弟重情,专程赶回来代岳父从军的!”
有个男人“噗嗤”一声笑,说道:“那说明他宁愿和孟小姐一夜风流,也不愿意去金家过太平日子!”
虽是贬低金家抬高孟家,但话说得十分猥琐,又不吉利,凌妘怒视过去。
“怎么个意思?娶我姐姐怎么就不太平了?大喜的日子你胡说些什么?!”
街坊邻居都见识过这位林公子的手段,知道她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,纷纷责怪那人不会说话,端起酒过去灌他。
金二小姐也端起酒盅,站起身对凌妘说:“那日我大姐冒犯了林公子,我们家已经知错了,给她在南岭找了个人家远远嫁了,不许她再回汴京来。今日我代家里给林公子赔个不是,往后家里的担子或许会落到我的头上,还请林公子多照拂。”
凌妘也不拿乔,举杯喝了酒,说了句:“好,以后一起发财。”
这便是愿意高抬贵手的意思了,同桌的街坊邻居都听懂了,和金家有来有往地喝了起来。
这顿酒席,凌妘吃得十分畅快,一是为姐姐高兴,二是参军之事她已有对策。
她让石牛做的几样东西里,有一个酒壶,壶把上设有机关,连着壶嘴,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倒出的酒里掺进药水。
到时候她给石牛和孟广平倒上两杯,让他们睡上个两天两夜。等醒来时,她都已经入了军营了。
洞房花烛夜,孟岚看着石牛往外间的塌上铺被褥,问他:“我爹爹和我妹妹一定不会让你去参军的,你可想好对策了吗?”
石牛点点头,“想好了。”
“想好了什么?”孟岚追问,紧接着又埋怨道:“别人是算盘珠子,拨一拨动一动,你却是个铁疙瘩,推也推不动。往后我不管你,今儿个是我们的好日子,你能不能多说几句话?喝了那么多酒,散散酒气也好啊。”
石牛觉得她说的有道理,他从前滴酒不沾,今晚一下喝那么多,确实有点难受,肚子里烧得慌,是该散散酒气。
“就是,你妹妹的酒壶,机关我给做反了。”
他猜想,凌妘让他做这壶肯定是为了给他们下药,把他们给药倒。
他还能傻乎乎自作自受吗?
所以他把机关做反了,到时候凌妘只要给他和岳父大人下药,就会变成她自作自受。
等她被药倒,就剩岳父大人了,根本也不足为惧,好摆平得很。
到时候他就能去参军了。
石牛想想有些激动,身体越发燥热了起来。
肚子里像是燃起了个火炉,热浪滚滚而上,让呼吸变得极为粗重,呼哧呼哧的,跟拉风箱似的。
“你怎么了?阿牛哥……”
孟岚柔声问他,褪下亲手绣的大红喜服,小心放到一旁,这才撩起身上穿的一件薄纱中衣去给他擦汗。
“是不是热?我替你宽衣吧?”
石牛楞楞看向她,视线落到她身上时,脑子里“轰隆”一声,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。
然后腿一软,支撑不住要往塌上倒。
“哎,小心!”
孟岚去扶他,被他带着一起倒了下去,压在了他的身下。
她羞臊得不行,但还是咬咬牙,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,继续**他。
“阿牛哥,睡这会着凉的,你抱我去**嘛……”
“阿牛哥?”
“啊……”
门外,孟广平偷听得眉开眼笑的,心道真是父女同心,其利断金。
就算是铁疙瘩也一样能熔了!
今晚石牛喝的是他特制的药酒。
这药酒主要的功效就是让人周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到人中部位。
这“人中”指的可不是上巴那边的人中。
而是指人身体的正中。
力气一旦汇聚到那一处,别处就会软下来,他这女婿势必是三天都下不来床了的。
下床后腿还得再软个三天!
至于凌妘,就让她自作自受把自己给药倒好了。
到时候他就能横着走出家门,看谁还能拦得住他?
翌日的早饭桌上,石牛果然没有出现。
早上没人饮酒,凌妘便也没拿出那个特制的酒壶。
她与孟广平两人各怀鬼胎,面对面坐下,呈势均力敌之势。
不说话觉得闷,孟广平开口道:“这家里人少,实在太过安静了。”
他看一眼孟岚,说道:“爹对你没别的要求,就是得给我们孟家开枝散叶!多多益善,十个八个也不嫌多,有你妹在,生一百个都养得起!”
“爹您酒还没醒吧?”孟岚想到昨晚的情况,又听他说这话,知道是他捣的鬼,没好气道:“我就一个人,可生不了那么多,不如您多娶几房夫人,这才叫开枝散叶。”
孟广平斥道:“你这孩子!怎地拿老爹开玩笑!”
孟岚是真生气,昨晚的事她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忆起来。
外加忙活了大半宿,现在又累又困,难免脾气就有些暴躁,气咻咻地说:“有当爹的给女婿下那种药的吗?坑的是谁心里没数吗?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,我一定找机会报复!”
孟广平理亏,悻悻低头喝粥。
正吃着,有小厮走进来说:“老爷少爷小姐,外头有人找林少爷。”
凌妘只以为是顾稹彦,想着昨夜他又没来吃喜酒,到现在才出现,真要好好说说他。
可等去到客堂,见到的却是那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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