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乱之中,谁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,萧廷瑀就捂住胸口倒在了地上。
血迟了几息才从指缝中涌出来,将衣襟濡湿了一大片。
萧廷瑀的面色白里透灰,不敢松开手,死命瞪着林薇,“杀了她,给我杀了她……”
见凌薇还在发懵,何家的护卫过去拉她,说:“小姐,出事了,咱们快走!”
她直楞的眼眸这才动了,推开护卫,过去走到萧廷瑀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,眼珠子半掩在下睑内,脸色同样死气沉沉。
鼻端闻到血腥气,眼中血色蔓延,她蹲下身的同时抽出发髻上的簪子,用力扎进萧廷瑀的脖子。
“我让你打我!我让你杀我!我先杀了你!”
“你去死,去死啊!!”
“萧廷瑀,你给我的痛苦,我全部还给你!我们两清了,来世不要再见了!”
凌妘轻撇嘴角,回去后隔日才听说皇四子暴病而亡。
意料之中的事,老皇帝就只会这么做,将丑事压下,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得无声无息,着实讽刺。
既然萧廷瑀是暴毙而亡的,那凌薇就不好治罪,被送回了何家。
很快凌妘又听说何翠华看到女儿也变得疯疯癫癫,急得对着在屋里供奉的菩萨都快磕破了头,病情更为严重了。
对这对母女的仇,也算是报了,很难说是像萧廷瑀一样死了更爽快,还是活着更痛苦。
其实这件事要查总能查到凌妘操纵的痕迹,皇帝只是压着不查而已,但萧杞却是清楚的。
他来找凌妘,对她说:“多谢你替我铲除障碍,但还不够,我想争一争太子之位,还需要你帮我。”
凌妘问他:“殿下要我怎么帮?”
萧杞说:“我要你恢复凌家嫡女的身份,嫁给我当正妃。”
凌妘说:“殿下娶我也不过是为了能坐上王位,我若扶持你坐上王位,你又何必纠结于我是不是要嫁给你呢?”
萧杞说:“因为有你的这命格在,你若不嫁我,我这位子就坐不安稳,总怕有人会来夺了它。”
凌妘算是看出来了,萧廷瑀喜欢的是她的男儿身,而萧杞喜欢她能带给他的权势。
这两个姓萧的没一个对她是真心的。
而对她真心的人现在也不知在做什么?是否会像前世一样,吃尽了苦头。
“要我嫁你可以,把萧廷琰救回来。”凌妘与他谈条件。
萧杞想了想道:“你给我时间,我想办法办妥。”
“好。”凌妘点头,“等他回来,你就去同皇上说,凌家找到嫡女了,等皇上恩准,我嫁你就是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萧杞救萧廷琰的法子很一般,是说前往西戎的路上遭逢暴雨,一行人滑下山崖坠入河流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
等萧廷琰被带回京,萧杞将他藏在一个地方,只带凌妘过去,远远看他一眼。
说是将人救回来,却像是捏在手里要挟凌妘一般。
只要人回来就好,凌妘这样想,确认过萧廷琰没事,便信守承诺,和凌家上演了一出认亲的戏码,恢复女装。
之后便是萧杞去找皇帝赐婚。
因为凌薇疯了的事,凌家和何家彻底决裂了。
此时凌鸿如果认了凌妘,凌妘再嫁给萧杞,凌鸿便就成了皇亲国戚,说不定还是未来的国丈,自然十万分的乐意。
而何家因为凌薇没有受到责罚,也十分感念皇恩。
所以皇帝这样子就把两家人都抓在手里了,给萧杞铺好了未来的路,也觉得是皆大欢喜。
可就在婚礼前夕,出了一件事。
惠妃宫里的一个内侍打翻了东西,受到惠妃身边大宫女的斥责,动静闹得很大。
萧杞正好带凌妘进宫见皇帝,就一同过去了。
到了那边,看那内侍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地,面前倒翻着一个箱笼,里面的杂物散落出来,也不见得有多贵重。
“饶命啊……求皇上饶命……奴才知错了……”那内侍不断磕头求饶。
萧杞一如前世,见不得宫人受苦,当即向着皇帝下拜,“父皇,就饶恕他这一次吧,也不是这么大事。”
皇帝缓缓点头道:“你是个仁善的,好,那就饶了他这次,若还有下次,再一起惩处。”
那内监忙不迭地磕头,千恩万谢的:“谢皇上,谢娘娘,谢殿下……”
“把东西收拾了吧!”大宫女命令道。
那内监手忙脚乱地把散落的杂物往箱笼里扒拉,却不料里面竟然滚落出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禁物来。
“这是什么?!”皇帝怒目圆睁,勃然大怒道:“哪来的!”
“皇,皇上……”惠妃自己也呆了,面色灰白地摇着头,“臣妾不知啊,臣妾从未见过此物!不知道怎么会在这个箱子里……”
萧杞反应还算快,上去就一脚踹翻了那内侍,怒斥道:“你把什么腌臜东西带到我母妃寝宫里来!是不是不要脑袋了?!”
那内侍匍匐在地,浑身发抖地说:“是,是娘娘吩咐我拿出去的……”
有眼睛的都看得出,他是把东西往外拿,而不是往里拿。
萧杞又怒声道:“那便是你将那腌臜之物混在其中的!你说,为什么要陷害我母妃?!是谁指使你的!”
皇帝在旁气得脸色铁青,他年轻时消耗过度,现在年纪大了,难免体力不支,后宫来的很少。
来也是到惠妃和淑妃姐妹两个这边享受片刻温存,并不会再大操大办的。
说是惠妃干出这档子事,他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。
但这不影响他感到奇耻大辱,恼羞成怒道:“这里的人,一个都不许离开,统统给我押去慎刑司!”
他手指划过,把惠妃也带了进去。
萧杞怎会不懂他这个父亲,这种丑事他断然是不会查清楚的,甚至不会去查。
怕不是将人送去慎刑司之后就直接处置了,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将丑事走漏。
“父皇!求您开恩,母妃一定是……”
一句“无辜”还没说出口,就被皇帝打断。
“你倒是心善!一会儿帮这个求情,一会儿帮那个求情的,像你这样如何能成大事?!朕又怎敢把江山交到你的手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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